在俄语课上,伊丽贝莎结识了一群年纪稍大的大学生。这群人常常聚在一起高谈阔论,正是在这样的氛围中,伊丽贝莎首次听闻了大麻的存在。她的母亲阿尔玛,一个普通的母亲,希望女儿的生活除了象棋,还能有其他的乐趣。因此,即使伊丽贝莎彻夜未归,阿尔玛也从未责怪过她。
然而,伊丽贝莎逐渐发现,那些她曾以为志同道合的大学生其实只是空谈家,他们的言语和行为让她感到失望。她开始怀疑与他们交往的价值。
1966年的夏天,伊丽贝莎高中毕业了,这意味着她达到了合法饮酒的年龄。她不再需要像过去那样躲躲藏藏。与此同时,她的同学们可能正在计划毕业派对,但伊丽贝莎的心中却只有一件事——去墨西哥城参加象棋锦标赛,然后争夺全美冠军杯。如果一切顺利,她甚至有可能获得参加在巴黎举行的欧洲比赛的资格。巴黎,那是阿尔玛一直向往的地方,但首先,她们需要去墨西哥城。
在墨西哥,阿尔玛有一个笔友叫做曼纽尔。伊丽贝莎并不喜欢他,她觉得曼纽尔过于热情奔放,总是能逗得阿尔玛大笑。阿尔玛离婚多年后,似乎又在曼纽尔身上找到了新的生活乐趣。她经常提起曼纽尔,这让伊丽贝莎感到不满。伊丽贝莎也曾想过,在这个充满西班牙文化的地方,像母亲那样享受生活。但她也担心自己会像夏贝先生所说的那样,生活在天赋的阴影下,虽然赢得了社会的尊敬,却要忍受无法融入社会的愤怒。然而,这样的转变对她来说太难了,她更愿意回到棋谱中去,因为那才是她的世界。
习惯了赛后向母亲倾诉的伊丽贝莎非常不喜欢曼纽尔的存在。而男人终究是不可靠的,没过几天,曼纽尔就以出差为名离开了墨西哥。阿尔玛虽然有些落寞,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,她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大事。
比赛开始了,没有时间限制。伊丽贝莎遇到了一个比自己还年轻的选手乔治·吉列夫。两人的比赛异常激烈,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晚上,整整五个小时仍未分出胜负。伊丽贝莎选择了封棋,整夜思考。第二天正赛前,两人继续未完的比赛。乔治是伊丽贝莎的崇拜者,为了她,他选择了认输。伊丽贝莎承认乔治是她遇到过的最厉害的对手,但乔治清楚,她很快就会收回这句话,因为后面还有更强大的敌人。
决赛在伊丽贝莎和苏联选手瓦西里·博尔戈夫之间进行。清晨,伊丽贝莎洗漱完毕,没有吵醒母亲,悄悄地离开了房间。在电梯间里,她听到了瓦西里与同伴的俄语对话。显然,苏联人已经对伊丽贝莎的棋风了如指掌——全攻型、犯错后易怒、酒鬼、孤儿……这些标签让伊丽贝莎感到愤怒。更让她惊讶的是,苏联竟然派克格勃看护瓦西里这样的国宝级人物,以防止他逃跑。这不禁让伊丽贝莎对瓦西里生出了一丝怜悯。
决赛的气氛异常和谐。瓦西里主动伸出手,伊丽贝莎含笑握了握。然而,比赛却是残酷的。伊丽贝莎的任何进攻和防御都在瓦西里的计算之中,而瓦西里的每一步棋都是经典教材中的内容,毫无新意。尽管伊丽贝莎尝试使用各种怪招,但每次都还是落入瓦西里设计好的套路之中。瓦西里就像一台下棋的机器,他的脑子里存着成千上万条棋局,一旦走出来,对手就只能按照他的套路行进。行了上百步后,伊丽贝莎果断认输。
回到房间,伊丽贝莎向仍躺在床上的阿尔玛讲述了这次比赛。然而,阿尔玛却没有任何反应。多年的酗酒已经耗尽了她肝脏的最后一点活力。酒店会承担入殓费用,伊丽贝莎与奥斯顿取得了联系。令她气愤的是,奥斯顿说了很多关于阿尔玛的家族墓地、房子按揭的事情,却连前妻的死因都不想知道。阿尔玛的遗体将被送回肯塔基州。
在阿尔玛临行前,伊丽贝莎在酒店药房里购买了大量绿色胶囊。因为在墨西哥,镇静剂甚至不需要处方就可以购买。这大概是此次墨西哥之行唯一能宽慰伊丽贝莎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