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坤被掳走一事传到了廷尉府,众人也知道了凌不疑是私自用刑,并没有通过圣上的同意。袁慎急匆匆的赶到内牢,强硬的将彭坤带走,临走前警告,要是凌不疑再次只顾自己,没有考虑程少商一家,那便会陷程家于危险之中。
随着王妗哭诉至长秋宫外,朝堂之上再起口舌之争,左大人意欲弹劾凌不疑,反而遭到程少商和三皇子的回怼。太子依旧是故作老好人般,尝试着化解双方矛盾,唯有凌益坐在旁边一言不发。
程少商如实道来彭坤和孤城案的关联,恳请文帝赦免王妗腹中孩儿,届时她会去廷尉府劝说彭坤招供。文帝也觉得稚子无辜,当场允诺彭坤妻儿无恙,并且同意让北军狱和廷尉府共同查办。
早朝结束之后,程少商自顾自地赌气往前走,完全没有理会凌不疑,直到凌不疑拉住她,这才停下脚步。如果不是王妗的透露,程少商至今都被蒙在鼓里,原来凌不疑心机之深,令她感到毛骨悚然。
当初凌不疑为能让小越候露出马脚,眼睁睁看着对方与粱遐勾结杀害粱尚,紧接栽赃嫁祸给太子。后来文修君被小越候设计,其实凌不疑早就知晓,可又从来没想过告知宣皇后,宁愿文帝对皇后母子失望,也不曾想过帮忙遮掩。
包括凌不疑整治文修君,率领黑甲卫打上御史台,与其说是为程少商报私仇,倒不如说是故意将五公主之事闹大,迫使小越候率先攻击东宫,最后自露马脚。在程少商看来,太子待凌不疑如同亲兄弟,关系匪浅,可是凌不疑为报复小越候,不惜利用太子,朝中固然无人再问责太子,但是东宫因此门庭冷落。
但是凌不疑从未想过伤害太子,反而在处处保护对方,只因太子耳根子软,最是器重王淳和楼太傅,这二人要么是颟顸无能的酒色之徒,要么是固步自封的伪君子。所以太子若是继续如此,必然会酿成大祸,倘若不去除杂草稗藤,如何栽种名贵珍品。
程少商的想法很简单,就是想要了解凌不疑,迫切希望他能对自己毫无保留。可惜正当凌不疑准备开口,太子突然派人邀请他去东宫,实则是受凌益委托,安排这对父子见面。凌不疑对凌益态度依旧冷漠,完全没有想让彼此关系缓和,而是嘲讽对方惺惺作态,说完便走出东宫。
王妗得圣上旨意,特地准备酒菜去探望彭坤,怎知刚到廷尉府就发现他已气绝身亡,死因乃是旧疾喘症发作,也因单独关押从而错过救治时机。凌不疑认定是凌益所为,奈何苦无证据,只得愤愤离去。
彭坤之死意味着线索中断,凌不疑借酒浇愁,独自在雨中崩溃痛哭。程少商看着心疼不已,上前轻轻抱住对方,表示未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,自己都会站在他的身边。凌不疑刚要向程少商坦白身份,霍君华病危的消息突然传来,令他话到嘴边又咽下。
待凌不疑和程少商匆忙赶去,杏花别院已如处于阴阳两界之间,崔祐眼下青黑,神情哀戚,坐在霍君华的榻边无声垂泪。霍君华不再是往昔疯癫痴傻,似乎是回光返照的清醒,也因承受着岁月磋磨,逐渐意识到眼前的崔祐才是良配,可惜为时已晚。
霍君华看见凌不疑后,便让他到自己身边,目光已不是方才的深情与痛悔,而是一种火热、强烈且激动的恨意,反反复复叮嘱凌不疑切莫忘记报仇。直到听见凌不疑的承诺,霍君华才颓然倒回榻上,气息均无。
那夜大雨滂沱,摧残得杏花伶仃四散,到了次日清早,凌不疑屏退众人,独自跪在灵堂内,如同失去魂魄般,目光呆滞没有任何表情,究竟心思如何恐怕无人知晓。程少商认为自己此生钟情凌不疑,随之和他啮臂为盟,不离不弃。可是凌不疑看着霍氏的灵位,终究还是没有将真相告知程少商。
凌不疑听到外面有动静,便起身出门,正好看见崔祐辱骂凌益的场景,骂着骂着想动手的时候,凌不疑及时冲过去拦住了。从两人的对话中了解到,凌益五十大寿便是在七日后,今日来是想邀请霍君华参加寿宴,但未曾料到来晚了,凌不疑听见后便表示自己回去,而且还会带一份大礼,站在后面的程少商听见后,心里开始不安的起来。